主题：【父亲专集】“春天”的故事

“春天”的故事
文/闻禾
（2003-03-17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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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着《背影》，想起我的父亲。有关他的故事，衍射环一样在脑中波开，一环又一环——
父亲是个热心肠的人，也许这种热心肠的温度和他在艰难困苦时分总遇“热心肠”有很大的关系，但我更相信在父亲的基质里，深藏着“热”的温度，尽管平时这种“热度”总是被冷漠的外表所藏匿、掩蔽。

　　我和亲人“集体散步”的几率相当少，本来嘛，相距天南地北的走到一处的时机为数都很少。那段时间，父亲等来北京小住，所以就经常陪父亲出来走走，看看北京的街道、立交桥等等。

　　记得那是一个将近黄昏的时候，正在下山的夕阳把整个天空都烧红了，我们几个人的身上撒满了太阳红彤彤的颜色和光芒，我们的身影在光线中扯得相当长。晚风习习，温柔地抚摸着每个人的脸庞，温馨和温暖在我们这个“小集体”中穿梭、回旋、生长、荡漾、扩张。

　　傍晚的路上，一家一户散步的人很多，说说笑笑很热闹。我们披着夕阳余辉，沿途由西向东，经过了一个相当长的上坡以及坡的最高处并排横着两道四条铁轨，继续向前……。火车过往的时候，道轨两边的护栏就会“从天而降”，把过往的行人车辆挡在护栏的外侧。“车塞人挤”是这里最常见的事儿了。

　　我们穿过火车道轨，几个人说说笑笑、高高兴兴边聊边走。突然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我们的“队伍”之中了。父亲竟然不声不响的掉了队。
我们只好折转身来寻找父亲。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我们的“队伍”已经很有一些时候了。我们往回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望见了父亲深深弯着的背影?D?D

　　父亲傍在一个拉人力车者的车侧，正甩开膀子、全力以赴地帮助人家推车呢。

车，是满载的，装的什么我已记不清楚。拉车的人也有了一把年纪，乍看也是经历过沧桑的那种形象。他双手扶着两边的车杆，肩扦拉绳，躬腰俯身，满脸沟壑一样的皱纹淌着尘埃和汗水的混合体，看得出他拉重车上坡确实很艰难。

　　父亲一双大手分开前后，很自然地搭在车帮上，弯腰躬腿，整个身体向前倾斜着，显然用了全身的力气。

　　夕阳正在西沉，余辉把这一幅推车、拉车的画面剪切在地面上，那图象被拉得很长很长......

　　上小学的时侯，帮人推车是需要我们经常做的“好事”，老师号召，“作文”激励。工作以后，这样的事我就没再做过。今天见父亲这样，不由得快走了几步，只想赶上前去，把父亲从那脏兮兮的车边拉开。然而，父亲甩开我想拉他的那只手，眼睛斜了我一下，仍旧旁若无人地推着车，一步步缓缓而艰难地向前行进......。

　　父亲将人力车送过了那两道四条铁轨（向前就是下坡了），松开了推着车的手，望着拉车的老者朴实地微笑着，拉车人回头也向父亲笑了笑，就随滚滚车轮，松松而快速地向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