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帖】樊弓戏侃马克思主义(仅为转贴,不代表个人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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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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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再侃自私自利
    
    也许是上帝的指引,也许是历史的巧合。在1776这同一年,也就是马克思从娘胎落地的42年前,大西洋两岸几乎同时产生了人类文明进程中不朽的两座丰碑:汤玛士.杰弗森的「美国独立宣言」和亚当.斯密的「国富论」。
    
    前者从政治上宣告,人有与生俱来不证自明的三项权利: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什么是“追求幸福”权利呢?那不就是自私自利的权利吗?
    
    后者从经济学的角度论证,自私自利不仅是不可剥夺的人权,而且是一个社会走向繁荣昌盛的前提。 亚当.斯密写道:(原文见第九节末)
    
    “(一个个人)追求私利的动机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到一个与他的初衷风马牛不想及的结果。这个结果并不总是遗害于与他的动机无关的社会。通过对他自身利益的追求他常常造福于社会,而且比他有意识地去为社会牟利更有效。我从没听说那些为社会公益所做的交易能给社会带来多少好处。”
    
    事实证明,亚当.斯密二又四分之一世记前的论断是何等的智慧。我们今天享受的一切物质文明,有哪一样是有人去学雷锋做出来的?我们用的电脑每18个月快一倍绝不是英特尔老板大公无私,中国现在满街大哥大也不是莫特罗拉讲什么爱国主义。电视机又大又清晰更不是索尼公司乐善好施。这全是自私自利的辉煌结晶。有谁不同意?
    
    而倡导“大公无私”的一切经济实践,包括人民公社和国有企业,通通都以失败告终或半死不活地等待输血。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马克思主义者们和李远哲先生就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一看。
    
    雷锋和德雷萨修女应该是大公无私而受人称道的。但那都不是经济行为。Gary Smith先生并不能人人来修车他只收零件费。他必须以利益极大化为目的经营他的车行。由此才有可能偶尔救助一下山区里难得一见的外国穷学生,并留下金钱难买的良心安慰和吹牛本钱。如果他是教徒,他会觉得这样做是积累进天堂的门票费。不仅这利己是利人的前提,利己还完全可以是利人的动机。
    
    美国这个自私社会从不缺志愿献血者和义务劳动者。原因固然众说纷纭。有人说此乃衣食足而知荣辱。可这个社会如果不是鼓励为追求个人幸福(即自私自利)而努力的话,何来衣食足?谁会知荣辱?
    
    又有网友笑话樊某战风车:中国社会早就是自私自利横行了,还要你来教?既然那从来就是人的本质,何必还要提倡呢?看你真是没事找事!
    
    问题在于马克思主义和中国传统的正宗文化都把自私自利视为万恶之源,必欲斩草除根而后快。马克思主义者们至今仍在盘算着怎样把樊弓脑袋里那根自私基因掏出来然后输入大公无私程序。我说这吓死我也,你离我远点行不行?
    
    由于我们对自私自利的恶见,我们无法正确地认识自私自利的双刃本质。中国宪法和文化至今不肯承认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不保护私有生产资料。我们所压抑的是自私自利正面那一刃。而自私自利既然是人的本性,如果它不能以有益于社会的方式出现,必然从其极具破坏力的一刃发泄。这就是中国的现实。
    
    从改革开放到今天,好象是所有春风一度的私营企业家,从傻子瓜子大王到牟其中,一旦坐大即倒台入狱。是巧合吗?当人们从此得知无发财正道,自然要去找邪道。这人欲横流贪官遍地又怪谁呢?
    
    改变中国社会道德沦丧现状的灵丹妙药绝对不是要人们大公无私。恰恰相反,我们需要为自私自利正名,树立私有财产包括私有生产资料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保障和文化基础。划定自私自利但不可坑人的规则界限。鼓励有谋公益之心者同时大谋私利,中国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亚当.斯密和马克思为两个社会奠基。一个以诱导善用人的自私自利本性为依据,一个以改造人的私心杂念为前提。您说谁更有道理?
    
    比谁有道理更重要的是人性原则:我自私自利碍着你什么了?我觉得30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我的幸福梦想惹了你马克思哪一根神经你非得改造我不可?你要建你的天堂你建去,何必跟我们这种俗人过不去?你一定要打我脑袋的主意我跟你拼命。
    
    Leave me alone! (离我远点!)
  
小小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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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间闲话之七
    
    马克思信徒辩护说,今天西方工人“阶级”生活水平和工作条件全面提高,是因为资本家害怕马克思的幽灵。没有工人的阶级斗争,资本家干嘛要提高工人工资?
    
    对不起小马先生们,错也!当今发达国家部分劳工(注意,不是全部)成为“工人贵族”跟马克思主义的边都不沾。
    
    首先,马克思根本不关心工人的眼前利益,根本不主张用工会和罢工的方式改善工作生活条件。老马指望的是工人们穷得只剩下内裤,要干就是全世界总暴动,“砸烂旧世界”。你可以想象马大胡子当时穷得是多恼火。
    
    其次,根据马克思那搞笑版“劳动价值论”,劳动力是商品,其价值是由生产和再生产这些劳动力所需“平均劳动时间”决定死死的(注:这可是马克思说的,不是樊某戏耍)。因而马克思煞有介事地认为办工会闹罢工不光是一点用都没有,还违反了他老人家的唯物主义。
    
    今天有些小马们为马克思辩护已经到了理屈词穷的地步。竟然这个桃子也想摘。
    
    那么,资本家干嘛要提高工人工资呢?是老板发善心呢,还是害怕无产阶级革命?
    
    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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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铅笔是怎样造出来的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核心理论之一:资本主义社会的根本矛盾,是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有之间的矛盾。
    
    用简单点的话说,看看您老的前后左右,千万个行业,亿万种产品,无数的老板。眼花缭乱了不是?这要没个总指挥,让你们各走各的道,人人都为自己打算盘,互相耍小聪明使绊子,这天下怎么能不乱套?
    
    或者反过来说,要是有个总设计师,把全天下的芸芸众生拧成一故绳,朝着一个为全社会造福的方向运气发功,这世界该有多美妙!
    
    如果您没工夫去读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或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您多半会想,这马克思说得是有道理哎!
    
    马克思主义的诱人之处在于,它几乎处处符合我们的直觉,因而引发读者的原始冲动。而人的直觉和原始冲动常常是错误的。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在其名著《自由选择(Free to Choose)》书中,用了一个“铅笔是怎样造出来的”例子,生动准确地说明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有之间,不但不是矛和盾,那简直是嫖客和“小姐”,缺一头都没法风流。
    
    没有任何一个个人,能单独地从两只白手开始造出一只铅笔。不信您试试。
    
    铅笔的木杆来自北加州或俄勒冈,伐木需要锯子,绳索,卡车等数不清的工具配件。这些工具来自无数人的千万种技能,牵涉到采矿,提炼,加工,制造成为油锯,利斧,绳索。就连那伐木人的那每一杯咖啡,都不知沾过多少只手。
    
    这还仅仅是铅笔的木杆。那铅芯又经历了多少复杂工序,转过多少遍手,最终才装进铅笔的中心。您再想想铅笔头上那块橡皮...。
    
    这每一支铅笔,没有千万人的直接间接的卷入能造出来吗?也请马克思信徒去算算,到底这支铅笔中有多少“劳动时间”。算得出来吗?
    
    而老马小马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千万人中没一个人是因为需要铅笔去干他那份活儿。绝大多数参与制造铅笔的人根本就不关心也不知道他们的汗水最终会凝结成这支铅笔。他们只关心,也只需要关心他的辛劳值不值得月底的那份薪水。
    
    而樊教授每次去买铅笔,无非是拿出我讲课换来的收入之九牛一毛,换取千万人那无穷小量劳动的积累。
    
    弗里德曼写道: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支铅笔居然造出来了。没人坐在中央办公厅向这千万人发号施令。没有宪兵监督这些从未发出的号令的执行。这千万人居住在四面八方,操着各种语言,信奉不同的宗教,或许还相互仇恨--然而这些区别毫不影响他们相互协作并造出这支铅笔。这是为什么呢?亚当.斯密早在两百年前就给我们做出了答案。”
    
    亚当.斯密理论跟马克思那嚼醋玄学不一般。其核心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项愿打愿挨买卖如果能成交,必是因为双方都觉得有油水可捞。交易是“双赢”,不是“零和”。
    
    这支铅笔的制造过程中牵涉了千万次交易。每项交易的双方关心的都只是他们的最大私利。而这些交易的价格,则指挥着整个经济的运作。
    
    弗里德曼继续写道:假设出于某种原因,铅笔的需求在不断增加。零售商将发现铅笔近来很俏手,于是向批发商订购更多的铅笔。而批发商再找到厂家。厂家则去订购更多的木料,石墨,铅,铜皮,橡胶,及所有原料和设备。为促使供应商生产更多的原料,厂家不得不提高竞价。高价将引诱供应商增聘工人以满足需求。
    为增聘工人商家又不得不提高工资或改善工作条件。这个过程就象水波一般扩散开去,向全世界传播一个信息:铅笔有一个更大的需求。更精确点说,每个人只需知道与他相关的某个产品的需求增加引起价格提高。而他并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这就是亚当.斯密那只“看不见的手”创造的奇迹。
    
    毫无疑问,这是个“社会化”的大生产。这个生产根本就不需要“计划”。每个生产者只需要关注他的产品的价格和成本,并当价格和成本发生变化时作出及时的反应就结了。
    
    这个生产商为什么要去提心掉胆地盯着价格变化,又要没事找事地去作出相应调整呢?显然这价格必须直接影响到他的利益而且他必须为私利去努力。私有制正是完美地做到这一点。
    
    您说说看,这社会化生产和私有制哪来的矛盾?您也不难反过来想象一下,为什么全世界都办不好国营企业。
    
    有马主义者指出:马克思肯定了资本主义在高速发展铅笔生产的意义。马克思的意思是说,资本主义最终使得铅笔“极大丰富”,必须用“计划”来限制生产并“按需分配”铅笔。而不是用计划经济来发展铅笔生产。
    
    的确,当今的发达国家铅笔是极大丰富。要“按需分配”铅笔不是不可能。可这用得着计划吗?我们不妨去瞧瞧那“看不见的手”是怎样运作的。
    
    由于铅笔的利润使得众多的投资者进入铅笔生产,最终导致市场饱和。注意,经济学上没有供不应求或供大于求,只有价码不咋地。铅笔多了就得放血降价,减少订货。导致各级原料连锁杀价。这个价格信息迅速传遍商界。铅笔业股票狂泄而使得资本另谋高就。已经上了贼船的铅笔业者竞争加剧,必须开源节流,降低成本,寻找替代原料,起用新技术,解雇多余劳力并改善管理。如此等等。在这个你死我活的铅笔商战中,适者生存,弱者淘汰。社会资源重新自动达到最优或较优分配。而消费者则是不断地得到更便宜,更精巧,更好用的铅笔。
    
    如果您按马克思的思路,发一个计划,要所有企业减产,您能比那“看不见的手”干得好吗?
    
    马克思提出计划经济之时,肯定是没有去试试如何做「铅笔制造计划」。他要是稍为试一试就知道,彻底的计划经济是一个白日梦。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一个陷井就是,出于唯物主义,马克思认为价格来源于“平均劳动时间”而不是供求。因而马克思看不到或不愿看到价格在经济学中的真正意义:传播商业信息,提供商业诱导,和优化资源分配。
    
    我们也可以分析一下所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计划与市场并存的悖论。就象彭真委员长搞不清究竟是党大还是法大一样,请问究竟是计划服从市场,还是市场服从计划。如果是计划服从市场,那您要计划个啥?亚当.斯密的市场经济根本就不需要计划。您要是想要市场服从计划,别臭美了,您以为市场会听您的?
    
    我们现在可以回答资本家为什么要提高工人工资的问题了。当工人工资(价格)低廉而老板利润丰厚之时,越来越多的人便加入冒险家的行列成为老板,而小老板又企图变成大老板。为争夺现有熟练劳工老板不得不提高出价。老板越多工人工资就越高,而且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做买卖盼的就是顾客盈门。工人出卖劳动力的“顾客”是谁呢?还用问吗?当然是资本家啦!
    
    您要是打定主意当工人,您就应该想法子骗别人都去当老板。这道理是再明白不过了。
    
    马克思给工人阶级开的药方可绝了:用暴力革命把老板们都干了。让全天下只剩一个“公有”老板。到那时这老板出什么价您都得卖。您要不卖就没处卖,喝西北风去吧!
    
    
小小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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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间闲话之八
    
    有一种马主义辩护词:作为书呆子的马克思是无辜的。毛病出在后来的小马们,把 一个好端端的革命理想煮成了夹生饭。徒子徒孙的无能不能怪罪祖师爷。
    
    进一步的辩护:马主义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工具。有恶棍用杀猪刀斩人你怎么去找铁匠算帐?再说,马主义是基于社会正义而提出的美好理想,这有理想总比没理想要好吧?
    
    樊某一听,这就怪了。亚当.斯密的门徒怎么就天生比小马们多一个心眼?
    
    咋的没见一个独裁者把《国富论》奉为神明?把《独立宣言》作为立国之本?干嘛专抄老马那把杀猪刀?
    
    马克思从来就号称他的学问是有阶级性的。因此老马自己就不认为他的理论是人皆可用的武器。只不过他那号称的无产阶级理论,受益者刚好不是打工仔。
    
    F。A。哈耶克(Hayek)早在1944年马家军横扫三分之一世界的辉煌时刻,写下了人类思想史上不朽之作:《通往奴役之路》。哈先生以无以伦比的智慧,揭示了社会主义的专制本质。整30年后(1974),老哈的预言一一应验,大师也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当之无愧。
    
    樊某在国内时听说过有哈文译本,是内部资料。小樊又不是太子党,求之而不可得。出国后念的是英文原版。读来实在是回肠荡气。近日发现当年垂涎的中文电子版,遂设置链接于樊弓文选网址。有兴趣的网友不妨去念一念。
    
    您要是英文过得去,最好是去念原版。哈先生的书不仅仅是智慧,其文字也是优美流畅。读起来一点也不累。也许是先入为主,樊教授再读上面那个链接的翻译版,感觉就象啃数学定理。味道全没了。想起来,小樊当年下死功夫念的马克思都是二手货。要是中共中央马列翻译局做了手脚陷害老马,那可是上当了。
    
    哈大师用了262页纸阐述的深刻学问,肯定不是樊某人那几千字能侃清楚的。真有点担心辜负大师。有请哈专家们不要客气,教一两招,樊某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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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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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专制的诱惑
    
    世上尽管繁荣*盛,古往今来从不见“小姐”们光*拉客的奇观。那一身端庄华丽 的遮羞行头是绝对小气不得。
    
    话说世上一切暴君,没听说哪一个在额头上刻着“老子要专制你”。相反,每个专 制制度都有一套学问:爷打你是疼你。要不是为你好,换了隔壁的孽种我还懒得 操鞭子呢。
    
    地狱之门肯定比天堂通道修得堂皇诱惑。要不然人类干嘛老是陷进专制的怪圈?不 信你回想一下当年的两个德国。一个叫民主德国,一个叫联邦德国。您要是光看商标,一定是挑东边那个。等您进去发现上当,那退货可是没门。柏林墙修得楞是结实,还有“子弟兵”荷枪实弹瞧着你。
    
    有个世袭王朝名叫“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个商标撒了三个谎:“民主主义”,“人民”,“共和”。效率奇高。
    
    中国人虽说小聪明盖世无双,可在天堂地狱的大是大非面前却是出奇地迟钝。直到今天还信马主义的不用提,就是早已对其不抱幻想者,常不能摆脱“共产主义好是好,就是实现不了”的遗憾。你告诉他某美女是蛇,多数人都会瞪大双眼:这怎么会呢?你瞧那肌肤身段,多滋润哪。
    
    人类老是上当受骗的根源之一,是我们常常不清楚我们到底想要什么。
    
    您不妨给自己开个清单,假设你明天赢了千万大洋六合彩,打算怎么花。然后您把 每一项单独挑出来,大概您会发现都买得起。或攒点钱总是买得起。可凭您那薪水 想把这单子上条条都打勾,那就别做梦了。
    
    我们很少注意到这个太显然的事实:我们每人都有无穷多的愿望梦想,每一梦都是可能的。实现所有愿望又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人生就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鱼和熊掌 不可兼得。为了吃熊掌,你就得放弃吃鱼。反之亦然。樊教授现在要戏侃马主义过瘾,就不能睡大觉。这在英文里专门有个词,叫tradeoff.
    
    更妙的是,越是平庸的人越是容易在熊掌下肚时后悔:是不是鱼更好吃些?还不如 当初别费心,让一个高人帮我选择,多半比我挑得好。
    
    我敢打赌,即使是身为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仍然有无法实现的梦想和深深懊悔的 错误选择。很少有人觉得他得到了这个世上他应该或可能得到的一切。
    
    对职业的选择就更难了。有多少人能自豪的说,他现在的行当使他的潜力发挥到最佳?
    
    选择的艰难和对失败的畏惧常常使人期望逃避选择。向往天堂或世外桃园。这时如 果有一个“圣人”出来告诉你,有一个理想的社会,在那里你将不再面临这些烦恼。他会替你,替所有人做出“公平”的选择,你会不会觉得心动?
    
    Freedom is never free. 这句格言很难用一句话翻出其韵味和哲理:自由其实是自由人的沉重负担。对很多人来说,这个负担也许太沉重,使得圣人专制反而显得更轻松,更可取,更理所当然。
    
    人类还有另一个不治之症:栏杆外面的草总是比里面的绿,人家的太太总是比自家糟糠水灵贤慧。这草这嫂还是看得见,摸得着(摸不得)。那天边隐约可见的花木佳人就不知有多来劲了。我们谁也没见过西施,可我敢打赌天下99%臭男人都恨不得把家里那口子蹬了换成西小姐。(这句可不能让樊夫人看见)
    
    越是得不到,看不见,想象不出的美人,就越是勾魂。人们就越是愿意付出可见的代价去得到她。
    
    近代所有专制的共同诱惑就是,给你一个美好的理想,一个崇高的目标。告诉你,让你相信,只有万众一心,紧紧团结在圣人的周围,那个理想和目标才能实现。
    
    而为了明天娶西施,你今天不得已要禁欲。为了明天吃肉,你今天得吃辣椒酱下饭。为了那个理想的尽善尽美,你必须忍受现实的不完美。今天的不民主是为了实现比资产阶级假民主更高尚的民主。为了全社会的“大公”,你必须放弃私心梦想。为了把祖国建设成世界第一强国,我们宁可推迟,限制和放弃个人的政治自由。
    
    再加上,专制制度在理论上似乎是最有效率的制度。最显然的例子是军队。一支用 民主投票的方式指挥作战的军队恐怕是必败无疑。因此人们很容易推而广之:把权力集中在一个圣人手中,让他象将军一样拥有计划调度全部资源的无上权力,岂不是能最快最好最省事地推动“全社会利益”?
    
    这个推广的毛病在于,军队在战场上总有一个明确的,特定的任务和目标。将军可能被授权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敌人防线。而社会和个人,面临着无穷多的鱼和熊掌之间的 tradeoff. 这些选择大多彼此矛盾相互制约。你要建三峡大坝就要放弃航空 母舰。要申奥修奥运村就没钱维护全国的小学教室。全社会根本就不存在一个可定 义可比较的“共同利益”,只有无数利益之间的较量。任何具体计划都会侵犯社会一部分人的利益,引起他们的不满和反抗,也就是计划者不得为实施计划而压制异己。就象将军为令行禁止可以枪毙下属一个样。
    
    哈耶克据此雄辩地得出结论:计划经济必然导致专制。您绝得哈大师说错了吗?
    
    您想,我们到了商店里都经常不知道买哪样的芸芸众生,我们能知道“全社会的最大利益”在哪儿吗?就算您知道在哪儿,您明白为了这个“公利”,谁要付出多大 代价做为 tradeoff?我们应该为那个不存在的“公利”付出自由的代价吗?
    
    亚当.斯密理论之所以不可能成为专制理论,正因为亚当.斯密不承认有一个值得 追求的“社会公利”。在斯密大师看来,每个人只要不偷不抢不骗,他的私利就是最崇高的社会公利。那些相互冲突的社会利益绝不能交给“计划者”仲裁,而是应该在竞争中让上帝来取舍。您想想,哪个独裁者愿意让您信这学问?
    
    马克思那学问对专制者可就太方便了:
    
    1。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美好”理想。
    
    2。实现这个理想的暴力革命手段。
    
    3。这个理想是通过剥夺一部分个人的财产来达到。
    
    4。强制要求全体社会成员放弃一切私有生产资料。给谁呢?Oops!
    
    5。由一个权力机构“计划”全社会的经济行为。
    
    6。由这同一个权力机构向社会成员“分配”劳动产品。
    
    7。为维护这一理想实行以暴力为后盾的“无产阶级专政”。
    
    哥儿们您瞧瞧,谁要照此建立一个奴隶制还缺哪一样?
    
    最要命的是第3,4条。要知道,承认私有产权的专制一定是不彻底的专制。绝对的专制必不容私有产权。注意,有产和有产权是两码子事。中华“文明”5千年,从来是有产而无产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看今天中国有的是人富得流油,可没几个不打算卷款出逃。正是有产而无产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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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弓15年前蹋上美国土地时,口袋里只有17美元。比偷渡客强不了多少。但在这块 土地上,我虽无产但有绝对产权:我从此挣来的一切,都是神圣不可侵犯。只有这样,我才是自由人。只要是自由人,我就有了从无产到有产的机会。
    
    多佛惨案中那几十个同胞冒死追求的就是这个。
    
    马克思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他那个天堂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前提。骗你把私有产权交出来。我敢打赌,没一个小马能具体说清楚,在一个连可供支配的私产都禁止的社会,你怎么自由发展?
    
    产权是今天中国政治经济发展的瓶颈和症结。
    
    哈耶克写到:
    
    “What our generation has forgotten is that the system of privateproperty is the most important guaranty of freedom, not only for  those who own property, but scarcely less for those who do not.
    It is only because the control of the means of production is  divided among many people acting independently that nobody has
    complete power over us, that we as individuals can decide what  to do with ourselves. If all the means of production were vested  in a single hand, whether it be nominally that of “society“ as a   whole or that of a dictator, whoever excercisses this control has   complete power over us.“
    
    “我们这一代已经忘记,私有财产体系是自由的最重要的保障。不单是对有产者,  这重要性对无产者也丝毫不少。正是因为生产资料掌握在众多的独立人手中,才 没有人能够彻底地控制我们,而我们作为个人才有可能决定自己的行为。一旦全部生产资料集中到一只手上,无论这只手是名义上的全“社会”,还是属于一个独裁者,谁掌握了这只手,谁就有了统治我们的全部权力。”
    
    “Nobody saw more clearly than De Tocqueville that democracy as  an essentially individualist institution stood in an irreconcilable  conflict with socialism: ‘Democracy extends the sphere of individual  freedom,‘ he said in 1848; ‘socialism restricts it. Democracy  attaches all possible value to each man; socialism makes each man  a mere agent, a mere number. Democracy and socialism have nothing in  common but one word: equality. But notice the difference: while  democracy seeks equality in liberty, socialism seeks equality in restraint and servitude“
    
    “没人比德.脱克维尔更清楚地看出,民主在本质上是个人主义的制度,它与社会主义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冲突:‘民主扩展个人自由的空间‘,他在1848年说,‘而社会主义限制它。民主把所有可能的价值赋予每个人;而社会主义把每个人当做一个工具,一个号码。民主和社会主义除了一个字眼以外毫无共同之处。这个字眼就是:平等。但是注意这个区别:民主在自由中求平等,而社会主义追求平等的手段是限制和奴役‘”
    
    难怪现实中所有的“社会主义民主”都是夹生饭。
    
    有趣的是,哈耶克引述的德.脱克维尔这段话,出自《共产党宣言》面世的同一年,及新中国成立前整100年多一点。谁对谁错,我们今天不是很明白了吗?
    
    现在我们回到那个问题:一个社会是有崇高理想好,还是没有好?
    
    有句名言: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幸运的民族。我们照此句法:没有正统理想的社会是健康的社会。一个健康社会的目标,应该是保护其社会单元:个人,以正当手段去实现他自己的梦想。甭管他的梦有多邪多歪多傻多混,只要他没惹你就不关您老的事。人(即个人)是目的。不是实现伟大社会理想的手段。
    
    自由的重负未必适合所有人。就象动物园的老虎未必能在神农架生存。因此总是有人有理由反对个人自由。问题是,您愿意待在笼子里不等于我也愿意是不是?我们有太多的文人,自己喜欢被关起来也就算了,可本大虫要进山与您老何干?
    
    您犯得着去嚷嚷,去帮动物园老板把我关回去吗?
    
    中国文人为什么这么难接受自由主义?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反对别人的自由主义?
    
    樊教授怎么也搞不懂。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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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间闲话之九
    
    《戏侃》上节写完已有月余。期间《戏》迷不断鼓励催促。连因特网排名大师易往崇老兄也惦记着。实在不好意思。近日到了图书馆,顺便把《戏侃》的一些东东查证一番。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立即发现本教授犯了一个十分尴尬十分可笑的职业错误。
    
    樊某在第七节写道:通用汽车公司的装配工人平均工资是“九万六千”。根据是数学家历经多年培养训练出来的对数字的职业敏锐、超强记忆力和不可动摇的自信心。对“会不会记错”根本是想都不去想。
    
    经查证,那个数字应该是“六万九千”,不是“九万六千”。出处是1996年3月28日的芝加哥论坛报社论。老樊把9和6的位子方向记反了。
    
    樊某引用这个数字的原意是要说明,从事“简单劳动”的工人工资可以超过玩弄“复杂劳动”的数学家。所幸的是,樊氏错误并不影响这一结论。根据 Notice of The American Mathematical Society,1172 期数据计算,1993-94年全美数学正教授的平均工资是62,046 (各级教授总体平均 $50,766)。比上年增长2%。按此增长率,1996年数学正教授的平均工资应是 $64,553 (各级平均$52,827)。远不及汽车工人的$69,000。
    
    尽管错误不影响结论。在下还是必须向众网友道歉并更正。小马们要想出樊教授洋相,这可是个不应放过的机会。
    
    同时,本教授从这个错误得出的教训是,凡人肩膀上扛的那七斤半是个很靠不注的玩艺儿。做老九的职业道德应该包括认识自身的局限,承认犯错误的可能性。尤其是牢记樊氏座右铭四:40岁以后必须放弃开创理论的野心。修边补角,教书育人,吹牛戏侃足矣。
    
    作为老九的马克思,从阁楼里写到65岁还死不退休。拍脑袋之余一不推敲细节,二不实验模拟。三不征求网友意见。那学问一搞就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同一天落草为寇,砸烂“旧”世界,建立一个没有孔方兄的人间天堂。绝对不开玩笑。
    
    你说马克思怎么会不桶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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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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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继续革命
    
    马克思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人人都欢天喜地的共产主义社会。至于这个社会如何运作,老马没详细想。大致说了几个粗线条。包括 1。“各尽所能,各取所需”,2。计划经济;3。剿灭私有生产资料,实行全面共产;4。商品交易绝迹;5。不用钞票大洋。6。各行各业三教九流随便你干。如此等等。
    
    书生们反对马设计师,一般都是笑话这个桃花园是个乌托邦,根本就没戏。樊教授到侃到现在,还没有回答“能否实现”这个关键问题,只是在第二节卖了个关子。本节要侃的是,咱甭管“能否实现”,就算是咱芸芸众生在马圣人的指引下,冲破重重险阻,杀散千妖百怪,顺利到达西天。这日子以后怎么过。
    
    樊弓在第二节已经证伪“各取所需”。道理很简单:资源的稀缺性。例子很现成:NBA总决赛还差个把星期。这两三万张门票怎么“取”?谁“取”前排雅座,谁“取”豪华包厢?
    
    一位樊某很尊重的小马解释说,这种情况下或者是 1。以提供“必要劳动时间”(如扫厕所)为代价,或者是 2。露宿票房门口排长队,以先来后到为准。
    
    这个回答实际上否定了共产主义原则。方案1其实还是在作商品交换,那“必要劳动时间”不就成了货币吗?搞那么麻烦干什么?方案2显然不是“各取所需”。排到后面就取不着了不是?
    
    小马们对“各取所需”的辩护是老马那句笼里笼统的“物资极大丰富”。可惜马氏老少都不注意一个逻辑漏洞:“物资极大丰富”不等于“消灭一切稀缺”。
    
    “各取所需”的前提是“稀缺”的消亡。马克思没敢说等稀缺消亡再搞共产主义。大概他知道消灭一切稀缺是不可能的。因此老马要么缺乏逻辑,要么缺乏老九的职业道德。
    
    如果我们承认稀缺的永恒,那么能不能在物资极大丰富之时,实施近似的共产主义呢?
    
    我们假定现在是共产主义,物资已经极大丰富。大家幸福无比。张三排队“取”到了几张NBA球票。而李四是齐白石转世,画得一手好虾,乃海内绝活。老李没“取”到球票但嗜球如命。那么,李四企图以画换票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马克思贫穷潦倒,恨透了商品交换和金钱。可是你在“天堂”里取消货币,只能给交易带来不便,增加经济学的所谓“交易成本”,并不能取消交易本身。只要有稀缺,就会有交易。没有货币中介,交易就退化为效率低下的以物易物。这时候,共产主义政府是睁只眼闭只眼呢,还是用无产阶级专政来“割资本主义尾巴”?
    
    本《戏侃》一再指出,马克思给资本主义弊病开出的药方基本上都是饮鸠止渴。岂止是无效,且是效果与目的恰恰相反。商人“不劳而获”的利润刚好来自“交易成本”。你越是限制交易,交易的难度(成本)就越大,商人的潜在利润就越高。那李白石画虾无货币可
    换,又拉不下画家面子上街换球票,就会出个商人王五。
    
    王五既没票也没别的本事,但交游广泛脑瓜好使。于是王五找李四借两张画,用一张画换两张球票,用其中一张球票跟李四结帐。自留一画一票。你看这第四节说的故事是不是不朽?
    
    麻烦的是,这王五可能根本就不看球不赏画,他有了这两件稀缺物品,就有了进一步扩大交易规模的“资本”。资本主义尾巴要是不割就会变成资本主义屁股。可怕可怕!
    
    “稀缺”可谓随处都可以造出来,跟物资丰富与否没关系。赵大嫂炒得好香的一盘陈皮牛,钱老弟的集邮册里有“全国山河一片红”,孙小姐长得性感脸蛋,李妹子裁出来的西装愣是酷,樊教授在你儿子的成绩单上可以填A也可以填B,类似具有潜在交换价值的“稀缺商品”无穷无尽。
    
    只要人类不退化为猪狗,就会有稀缺,就会有交易,有交易就会有交易利润,有利润就可转化为资本,有资本就会有更大的交易,如此循环上升,便是“资本主义复辟”。
    
    马家军如果遵从教主训示,通过暴力革命建立起共产主义,除了毛氏所创“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别无选择。尔等不仅需要第一次“剥夺剥夺者”,还必须不断地铲除象王五这样的“新生资产阶级”以保卫革命成果。
    
    铲除王五的“继续革命”又不可能通过民主投票的方式实现。原因是张三李四都从王五的服务中获得“稀缺”(效用),他们不大可能投票去干王五。即使他们头一回上当,同意宰了王五,发现少了他不方便。下次出个陈六可就铲不掉了。共产主义政府要是尊重王五的自由,尊重张三李四的选票,这资本主义屁股就会长到腰部。
    
    很多小马埋怨斯大林毛泽东把这么圣洁的共产主义理想弄的血雨腥风。其实根子就在老马。老马那学问按照逻辑推理,结论就只能是背弃民主原则。没跑!“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必须是专制,必须限制张王李的交易自由,能限制他仨的自由就能侵犯更多人民的
  权利。马克思没做过模拟,斯大林,金日成,波尔布特,霍查,齐奥赛思库,铁托诸人替他试过了。结论是一个例外也没有。
    
    樊教授不管怎么侃,就是有小马不买账:共产主义是理想,理想是极限状态,有理想总比没理想好。这美国佬不也有“美国梦”吗?
    
    问题是,“美国梦”是具体的,不需伤害他人的“谦虚”梦想,诸如一栋房子,两辆汽车,三个孩子,四万年薪,五万存款,六十退休,七十旅游,八十蹬腿。只要舍得出汗实在是不难,也不需要惹谁。相反共产主义理想一开始就是要通过暴力来实现,实现后又必须通过专制来维持。需要惹的人一大堆。我看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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