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美国的媒体上,你很难看到教授哭穷的事。毕竟大家是自愿来干自己喜欢的行业。这也是我对阿忆的行为的不解之处。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凭什么你一定要抱怨?更不用说他这学期仅教一门课。
在美国最好的研究性大学,教授一学期也要教两门。一般的学校,有一学期教三门的,甚至有教四门的。他的日子,不应该太坏。
不过,我对炮轰他的人更为不解。他小日子紧,即使走走穴,挣几个外快,这又算什么罪?以我自己的经验看,在学校当教授,如果光靠死工资,不仅当房奴的资格都没有,连孩子的基本教育(即课外的这个班那个班)都无法保证。大学只应该关心教授是否完成教学和研究的任务,其他的事全是人家的私事。怎么有那么多人出来指手画脚?
说到底,还是我们的社会把教授太当回事。首先,教授的收入要明显高于老百姓,这是阿忆牢骚的一个来源。其次,当教授就要当圣徒,不能为自己算经济账,出去挣点钱就俗了。这是阿忆批评者的心理期待。我看,还是双方都后退一步为好:教授没有什么了不起,工资单没有必要比老百姓高。同时,教授和老百姓一样,有种自留地的自由,不关别人的事情。
阿忆自称来北大后专心本职,绝不出去兼职。我看这有些清高得不必要。这么一说,让那些没条件清高的教师们更不好做人了。我在教书之外,就一直公开说自己卖文为生。我甚至说,我就像个卖米的老农,希望卖出好价钱。只要诚信无欺,就没有道德问题,而且为社会提供了必要的服务。教授们不要把自己的架子抬得太高,别觉得自己比小商小贩高贵。否则,社会给教授抬上道德的高轿,用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徒标准衡量教授,教授也只能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