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为生存担忧
文/闻禾
Tuesday,06-28-2005(p.m.)
中午回到家,女儿已经先我到家了。上午十点半考试结束,但据她讲,接下来的时间,物理老师肯定要用来再给大家讲讲物理。因为下午要考物理和历史。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门打开,来不及进去就问上了。我是急性子。
“还没来得及打,你就回来了。”
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虽然时间边界划得不算明了,但作为单位良民,还是要遵守纪律,守约时间的。
换鞋进家,直奔厨房。“吃什么呢?鸡蛋炒米饭吧?”
“不行,不行,不吃。要直到这样,我回来就做了。要不吃方便面吧?”
“方便面方便,但必须少吃。要不就烧茄子好了。”
“算了吧,时间太长了,还是鸡蛋炒米饭吧。”女儿拿我无奈啊。
很快,绿色的黄瓜丁、紫色的茄子丁、黄色的鸡蛋丁、白色的大米丁五颜六色就爬上了饭桌。我把昨晚女儿熬的一大锅银耳、冰糖、枸杞、杨梅汤从冰箱里取出,我们的中午饭就开餐了。
虽然颇晓食不言、寝不语的训教,但女儿总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坐在饭桌前的同时,言语不像茶壶里正倒的饺子而是内里的汤奔涌而出。
“老妈,我还是想去学画画。也不知道柚子还学不学了?”女儿学画画好几年了,从没感觉画画对她的吸引,当然比电视差远了。所以每期结束下期该交钱的时候,她都得苦苦求我。哀求的程度不够我都不会给她交。“这个假期学完了石膏像,开学的时候正好考级,如果四级能过,我就是特长生了。”
做梦的女儿,梦还长,还不到醒来的时候。
“什么时候开课?”
“7月3号。”
“不行。不是说好放假我就带你回老家吗?而且,我们还要去开封玩呢,你不是喜欢历史吗?开封可是古都啊。”
“我就不回去了。我得为生存担忧啊。”女儿一本正经,俨然不是开玩笑。只是我过于忍俊不禁,差点儿乐死,含在嘴里的饭似乎收到了某种冲力,嘴唇明显感到了饭的冲击。
“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还是一心一意想玩的时候,还不应该考虑生存问题呢。”乐是乐,我还是为她的话感到了丝丝沉重,只是还要不失时机地作些言语上的更正。
“应该说为生存作些准备工作吧,忧心忡忡是没有用的。”女儿非常外向,没心没肺,可她为生存担忧或者说关于生存与人生问题的却不是第一次。去年中考前,就曾经有过冲动,眼下又来了。
“考过了四级,成了特长生,我就选个好点的艺术高中上,然后就上服装学院,然后就可以实现我的梦想,做个时装设计师,设计许许多多有品位的服装。”女儿的理想一变再变,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自己哭得十分可怜,小学一年级女儿的理想是立志幼教,宣称一定要让每一个孩子都笑;后来读了鲁迅,就要当鲁迅式的文学家,再后来就是想当历史学家,但又怕当历史学家没饭吃(吃,是女儿的最爱),只好改当律师,建筑师……
“艺术高中?职高啊?”女儿学习成绩差下来后,没想到这雄心也一落千丈了。苦啊。
“不是职高。职高是指财会、技工类的学校”
“什么济公类的学校,还阿凡提呢。”
“妈妈呀,是技工啊,不是济公。”女儿觉得妈妈什么都不懂,于是给我讲了个关于“技工”与“济公”的故事。说是一个家长对邻居说,儿子考上了技工学校,邻居向他道贺,家长十分纳闷儿,考上个技工学校有什么好道贺的呢?
故事讲完了,还问,“妈妈,还没懂啊?明白了吗?此技工非彼济公也。”
女儿经常给没有见过世面、知识面狭窄、反映迟钝的妈妈上课,在女儿的教育下,妈妈很荣幸,只是她的成长非常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