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卫生组织全球疾病负担项目大气污染工作组的唯一中国专家、国家环境与健康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多年从事大气污染与居民健康研究的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博士生导师阚海东教授介绍了我国本来的PM2.5自主规划:
“我们需要自主制定标准,但目前缺乏这种技术储备。”阚海东向《中国经济周刊》分析道,“原因有二:第一,我国尚未开展针对PM2.5的系统监测,PM2.5在大气环境中的底数不清。譬如,浓度是多少,成分是什么?主要来源是什么?我们需要弄清自己的国情,不能是一本糊涂账。第二,尽管中国已有部分学者进行了PM2.5的初步研究,但缺少类似于ACS的前瞻性队列研究,无法像ACS一样提供对健康产生显著影响的PM2.5浓度范围下限及对应的健康风险。”
在去年底召开的第七次全国环境保护工作大会上,环保部部长周生贤公布了PM2.5监测时间表,全国将分“四步走”,直到2016年推广到全国。也就是说,在“十二五”末,中国将全面铺开对PM2.5的监测。
阚海东表示,“只要统筹利用环保部门环境监测网络、卫生部门行为危险因素监测体系和死因登记系统,我国完全有条件开展自己的PM2.5前瞻性队列研究。同时,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也为此提供了强大的经济基础”。
阚海东通过《中国经济周刊》呼吁,"十二五’末,我们要铺开对全国的PM2.5浓度监测。希望‘十三五’期间启动我国大气污染健康影响的前瞻性队列专项研究,为未来自主制定PM2.5标准提供最重要的科学依据。否则若干年后,我们恐将面临自主制定PM2.5标准时缺少本土科学依据的尴尬局面”。
中国能否在PM0.1上占据先机? “中国将PM2.5纳入空
气质量监测范围的进程并不慢。” 阚海东表示,“美国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了PM2.5研究,但真正成为国家标准则历经了20多年。而中国PM2.5研究则始于上个世纪90年代,到2012年纳入国标,进程也很快。”
“十一五”期间,空气污染治理中主要是“脱硫”;“十二五”期间,将增加“脱硝”。阚海东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脱硫和脱硝,都会降低PM2.5浓度。空气中污染物颗粒越细,治理难度越大。比如说建筑工地扬尘,通过各种管理措施就可以控制,但对PM2.5这样的细颗粒来说,控制起来难度就越大,需要我们环境科学技术的进一步提升。”
“PM2.5第一来源是化石燃料的排放燃烧,第二是机动车尾气排放。冬季北方供暖用煤将不可避免地产生PM2.5,像北京大部分采用天然气供暖就减少了这种污染。公众关注PM2.5的背后还是空
气质量,但降低PM2.5浓度将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过程,但只要政府下决心就一定能做到。譬如,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北京PM2.5浓度下降了近一半”。
阚海东说:“最近,国际上又开始关注空气中更微小的污染物颗粒PM0.1。说不定过了8年、10年,这又是一个炒作的热点。我们最好做一些前瞻性的部署,开展其来源、时空分布、暴露特征、机体生物效应和健康危害的深入研究,以免重蹈PM2.5的被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