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宋珊感觉自己这半辈子活得半半啦啦地。按理说自己的条件应该是不错的,出身书香门第,长相上也算是比身边的女性强出许多。从上中学开始,就有不少男生不断地献殷勤,课本里面总是不断地有些纸条上面写着些那个年龄的孩子所不应该说的话。不过宋珊觉得那个时候不应该过早地定下来将来的事情,于是所有的纸条都被她扔到了一边。
后来宋珊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学,那些送纸条的男生们便都作鸟兽散了。唯独收到的只有韩逸的一封信,写得洋洋洒洒,诙谐幽默。宋珊把信当着宿舍了的几个小姐妹读了一遍,小姐妹们乐得前仰后合。宋珊说你们别光乐呀,说说我怎么回信呀,人家写得这么有意思,我总不能说大白话吧。小姐妹说咱们是学中文的,要是写得还不如人家,那可就丢人了。要不这样吧,我们以静制动,先不管他,考验考验他的耐心。于是宋珊便不再考虑回信的事情,耐心地考验韩逸能否持之以恒。
后来宋珊就再也没有收到过韩逸的回信,随着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宋珊也就渐渐地淡忘了这个曾经有过追求萌芽的人。
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大学生中,有男朋友是对女生魅力的一种检验。无论是相貌、
气质还是家庭条件都在同学中居先的宋珊自然也成了众多男生的好逑之的。为此班里的男生还就宋珊花落谁家的问题展开过大讨论,一部分的人认为兔子不吃窝边草,应该先向别的班、别的专业的女生下手;另一部分人认为肥水不流外人田,无论如何不能让别的班的男生尝了鲜。两派的男生为此争得不可开交,后来就请班长作决定,班长笑了笑说都有道理,都有道理。过了几天,不好吱声的班长就和宋珊出双入对了。
宋珊坠入爱河之后,初步体会到了恋爱的滋味是何等美妙,恨不得早点毕业,天天和班长在一起。于是,班长也就顺理成章地在一次和宋珊散步的时候,把宋珊带进了校外的小旅馆。
班长的经济并不宽裕,于是这种小旅馆的费用后来也大都由宋珊来支付,直到大三的一天,二人在小旅馆的床上共同品味禁果的滋味的时候,几个警察破门而入,把二人带到了派出所。
宋珊当时对此事并不是很在乎,被带到派出所的时候,只问了班长一句话,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都愿意娶我么?班长考虑了一下,狠狠地点了点头。
后来是学校的学生科长把两个人从派出所领了回来,虽然校规中没有明文规定在校学生不能发生性关系,但是考虑到此事对学校影响极坏,还是给两个人记了严重警告处分。
此事过后,班长奉守诺言,继续和宋珊鱼水厮守,而宋珊却渐渐发现班长并非如同原先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光明磊落的人。原因是有一次宋珊无意中翻了翻班长的书包,从中看到一封写给自己的信,而且已经拆开了,打开一看,竟然是韩逸写的,而且信中说,这是写给自己的第20封信。宋珊一怒之下厉问班长是怎么回事。班长很坦率地说自大一开始,为了减少竞争者,除了宋珊父母和女生字体的信件,其他信件一律都被自己截流销毁了。
宋珊一气之下把书包扔到了班长脸上,说道:你真卑鄙。从此与班长断了往来。
后来在毕业宴会上,班长喝醉了酒,端着杯子走到宋珊面前,告诉宋珊,你知道么,当初那封信是我故意让你发现的。
宋珊与班长干了杯,而后拿起酒瓶给班长倒满,接着把酒瓶子狠狠地砸在班长的头上。
毕业后,宋珊回到了东平,作了《东平日报》的记者。毕业的几年里,有不少人给宋珊介绍对象,宋珊先是不见,后来见了几个,也都是大同小异,实在是激不起自己的兴趣。后来,周围的人也就不再给她招揽这种业务了,一拖二拖,竟然到了三十岁了。一个和宋珊处境相同的女同事对宋珊开玩笑说,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小男人我们看不上,好男人又都有主了,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个二婚的或者趁着还有几分姿色,当回第三者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