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帖】环保组织的“真问题”与“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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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是一个擅长反省的人,也经常看不透事物的真相,更没有拿刀解剖自己身体的勇气和技能。但我想,我总得尝试一下。

当自然大学这个词在我身边跳跃了快三年的时候,有人突然在我耳边问我:自然大学到底是在面对真问题,还是在面对假问题?面对真问题,有可能出具假对策;面对假问题,即使出具真对策,估计也是枉费心力的。

于是我坐在公共汽车上,开始回想,到底这个世界上,是否需要自然大学这个词。

关于沉睡能量和错乱能量的判断
当一个人想销售某种商品,他就会坐在屋子里,躲在小床上,想像他庞大的顾客群。他放眼全国,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为他的顾客。于是他就很狂野,相信一个月会就会成为亿万富翁。

而事实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成为他的顾客,有太多的原因影响一个商品的彻底消费。但确实,其中有一些人,不是因为不想消费这个产品,而是它处于沉睡态,没有足够的敏感点,把自己的能量拿出来与某件商品接应。

一个环保活动也是这样。我一向是相信中国是一个巨大的沉睡体。有太多的金钱、精力、智慧、体力、空间、信息趴在自己的仓库里终日昏睡。其后果就是大量需要这些能量的人无法得到接应和鼓励,无法得到精神的支持也无法得到物质的有效供应。甚至环保组织本身,也受这种昏昏欲睡的风气的影响,多少显得有些迟钝和怯懦。

同时,中国的社会能量又处于一种“错乱态”。有人乱花钱,有人乱花时间,有人乱花智慧,有人乱花情感,有人乱花邪恶,绝大部分人都以没有罪恶感的心灵,去应对一具生命在日常中遭遇的各种邪恶和丑陋。

中国的环境形势非常危急,那么,这些沉睡能量和错乱能量有没有可能为环境保护所用?或者说,我们有可能开发出一些产品,让沉睡能量为之醒悟,让错乱能量为之纠偏?

因此,如果我们能够设计一种活动,一是让部分可能激发的社会能量激发起来,二是让社会能量健康起来,那么,我们的活动就一定会在社会上广泛地传播。虽然过程会很缓慢,过程会很考验人,但由于这个“商品”在中国具有相对的稀缺性,因此,其启动成本和运行成本都不会太高。

当然,我也一直有强烈的自觉。一个群体与另外一个群体是有差异的。某种在其他地方通行的、日常化的产品在另外一个地方高度稀缺,也许就已经在暗中警告我,所有的试图推销这个产品的行动都是没有任何效果和收成的。换句话说,有些产品,是永远不可能为某个群体所消费,或者说,一个产品在这个社会越稀缺,恰恰可能证明这个社会缺乏迎合这个产品的基因和能力。因此,我在推进这个项目时,总是不停地问自己:这是当前的中国人,会愿意“消费”的产品和服务吗?

但我没有办法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证明或者推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设计项目——或者说产品,让社会来检验这个产品,以及销售这个产品的方式。

关于本地能量和自主能量的探讨
环保组织的出现,某种程度上给环境受害者和试图关注环境的人找到了一个新的“靠山”。中国人自古至今,都在寻找靠山,一切可能成为靠山的因素,都会被自视为弱势群体的人所依赖。

因此,如果环保组织继续以靠山态出现在公众面前,有时候,对促进“公众参与”起不到好处,可能只是给公众又制造了一个“上访目标”而已。

自主是中国社会发展至今仍旧非常不健全的一种能力。而与之相匹配的上访者心理、递折子心理、上书心理、呼吁心理一样,其实都是“困难转移”心理的不同表现形式。

一个擅长“污染转移”的群体必然擅长“困难转移”。由于中国一直没有给予个体足够的“保护权”,或者说,一直有人在掠夺和压制每个个体的发展权和保护权,因此,每个个体受到伤害时,马上就会发现自己求告无门,此前认为所有可能的支应力量在刹那间灰飞烟灭,因此,很自然就想到要把自己的苦难转移到其他“强势者”身上,指望他们能够帮助自己拔除苦痛,抚平创伤。

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一个相对可信的结果是部分人的发展权得到了释放和尊重,但是,保护权仍旧没有回归,无论是得到发展权的人还是尚未得到发展权的人,都有一种高度的不安全感。其后果就是社会上几乎所有的个体的自私心和自益心都得不到较充分的满足,社会长时间处于一种高亢饥渴态,这种饥渴态像猛兽一样,撕咬着身边的环境和资源,排泄出大量的脏污之物。

更重要的是,由于“保护权”没有回归——或者说没有生长,个体生命没有办法保护自己,自然就无从保护自己的家小,无从保护身边的环境,无从保护今后的长远生活。几乎所有的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资源被掠夺,环境被毁灭,身体在受伤。

但人的权利不是赋予出来的,更不是通过一些命令发放出来的,而是生长出来的。发展权的生长促进了经济的暖化和社会的民主,技术民主与城市化进程也消解了此前的许多社会疙瘩。中国社会已经开始批量出现表达和言说的潮流,出现公益与慈善的主动认知。

因此,察觉到这种趋势的环保组织应当紧紧握住机会,用智慧之手,加速环保“本地化”和“主动化”。

而中国社会不再可能出现革命,未来,一个有足够智慧的群体,都会以改良的形式逐步替换掉历史上的错误与疯狂。当一个社会的内生能力——无论是经济内生、智慧内生还是公益内生——渐成规模的时候,这个社会的主动求善的能力就有望成为社会主流和社会共识。

因此,自然大学力推的就是两种精神,一是本地化精神,因此几乎所有的项目都与各地环保组织合作,合作的过程不是施压也不是控制,而是激发环保组织本身的生长力,进而通过环保组织这个泵站,激发、吸引更多的公众能量进入,并对这些能量进行导流。因为环保组织无需制造能量,需要的只是集成能量和以智慧和方法增持能量。二是自主化精神,因为一切知识的学习都缘于主动,任何被动的知识灌输都会遭来厌恶和嘲讽;同样,任何权利的生长都像一颗草籽那样,只有它自己愿意发芽,才可能顶翻头顶的那些压迫,无论是沥青糊顶还是巨石压身。

而配合这两种精神的是“和谐化精神”。一个人面对的自然细节不外乎空气、水、土壤、动植物,以及交通、建筑、输变电设施、垃圾处理设施等,因此,把这些与人类高度相关的细节都一一开发成“学习目标”,以就地观察的精神,以亲自去看的态度,以持续的开课方法,以清除所有障碍的“招生”信念,以自由打通的精神来培养志愿者气质,以“不作任何指望想”的大无我精神去推进,那么,无论是水学院、鸟学院、植物学院、自然摄影学院,还是森林学院、海洋学院、城市环境学院、新闻学院,每个活动都会成为激发公众参与环境保护的最有效引导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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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大学是在面对假问题吗?
自然大学理想的目标,是争取依托各地的民间环保组织,激发越来越多的公众公民环保专家和公民环保记者。公民环保专家出现之后,当地公众对环境决策的话语权就会上升,对话能力就会提高;而公民环境记者出现之后,当地公众对当地环境的记录和传播就会变得很及时且富有情感。一个人可能会对一百公里以外的河流不关心,但一定会关心门口的那条河流,因此,当他写门口河流受伤害的“报道”的时候,一定比职业的“记者”更加催人奋进。网络时代和博客时代已经完全铺好了所有人都成为公民记者的基础设施,唯一需要做的工作是引一些洪水来清除人们心中的那些阻隔坝:清除人们心脑中的那些“新闻和报道只能等待记者来操刀”的旧观念,激发公众主动成为记者的生命本能。

但问题是很现实的:有太多的环境伤害急迫而惨烈,自然大学这种缓慢悠长的“自然观察”活动和兴趣小组的“研究项目”,对解决现实问题有什么益处呢?有许多问题是与一些利益相关者高度叠合的,自然大学这种“过客式”的社区访问,对民间疾苦有多么大的通感呢?

直接的发问来自乐水行。乐水行在北京已经两年多了,每当有人追问乐水行解决了什么问题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到难以作答。我心里很清楚我们要直面现实“淋漓的鲜血”,那这种打太极似的方式,怎么有可能兵不血刃地瓦解社会的邪魔、度化无所不在的环境屠夫呢?

显然,光有“自然大学”是不够的,还需要环境污染受害者法律援助中心,还需要中国环境事件媒体调查中心,还需要“绿色供应链管理”,还需要“民间自然保护区”的促进,还需要构建政府企业专家媒体NGO的多边日常化对话平台。

还需要做的事太多了。但自然大学确实又有其价值,而且是面对真问题试图给出的一个真答案。因为从古到今的中国人都不关注自然,都缺乏热爱自然细节的能力,因此,在各个地方办上一所持续招生的大学,刺激公众关注自然,激发公众的热爱自然之心,提升公众的热爱自然的能力,应当是一种有效的对策。

它不仅仅有利于夯实每个环保组织在当地的公众基础,有利于让世界上更多的环保智慧能够在各个地方自由的流淌。更重要的是,它让大量的公众有枝可栖,有平台可参与,其能量能找到释放和增持之所。环境保护的过程对公众本身的知识增值、技能提升和境界拓展是有益的;同时,也给那些适合在环保组织工作的人提供了充足的营地,在社会上,有一类人非常适合在环保组织工作,此前他们一直得不到市场供应,而环保组织的壮大与生长,让每个地方有了这样的营地提供给合适的人,让他们生存得更美好。

有多少环保组织在制造假问题
实际上,我最早想写这篇文章,是想说“其他环保组织”或者“其他环保项目”,因为中国有一些环保项目,似乎是在面对假问题,并且在积极地制造假答案。

但求人不如求己,与其讨论“整个环保组织”存在这样那样的假问题,不如直接解剖自己的身体,看看从脑壳到肠子,从心脏到毛发,从血液到汗水,从脚趾到灵魂,是不是存在着“假问题偏好”。

因此,在本文的最后,我想与更多的同道交流,也许每个人都该目光如炬、手术锋利地拿自己的“机构身体”来做一次解剖:我们到底是在面对真问题还是假问题?我们到底有没有能力面对真问题?当我们面对真问题的时候,我们有没有能力给出富有智慧的解决之道?

我在这里可以给一点提示,评估你的问题是真问题还是假问题的试纸比PH值试纸还简易:你只需要轻轻地问一下项目:你这家伙天天赖在我的办公室里,但你是从中国大地上出生的吗?你是来自现实空间还是来自于虚幻空间。

找个模特来讲解。比如你想做“垃圾分类”。你从国外“引进”一些文章,你发表演讲呼吁全社会应当重视垃圾问题——否则垃圾就会堆到总统府院内了;或者你去组织一批青年大学生当志愿者,然后告诉他们“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那么你可能就是在制造假问题。假如你从发现问题的小门进入,先观察、调查中国的垃圾现实,并与垃圾事业的所有参与者们充分交流后,找出中国垃圾的真问题所在,然后再试图去设计、实施一些改良方案,那么你可能是在面对真问题。假如,你再进一步,与当前风起云涌的“垃圾保卫战”参与者们来往,与他们一起协作,努力推进困扰中国垃圾处理的诸多障碍,那么,也许你就是在面对真问题。

因为真问题,是从大地上生长出来的,而不是你制造出来的,你需要的只是走到大地深入,找出这朵问题之花。然后,你才可能去探寻你的答案——同时你要很自知,即使问题是真的,你的答案也可能是假的、错的、混乱的,但没关系,只要你在面对真问题,任何的行动都会被社会感应到,社会识别系统都会进行准确的品鉴。

社会潮流给大家提供了许多假问题,我们如此偏爱假问题,以至于我们看到任何现实中出现的真问题的时候,我们都会对其轻蔑化和弱小化,以为自己身负如此强大的重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区,为了一个受害者,为了一只鸟,为了一朵花,去耗费自己的心血和智慧?去倾泄自己的感情和性命?即使不小心卷进去了,也边做边不甘心,老在猜疑自己是不是“埋头小问题”,而被时代大潮所遗弃。

这是我们社会之所以问题不断的原因,因为所有的真问题都是具体而微的,甚至是稍纵即逝的,但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案都是依靠“忽略”和“忍受”,而不是通过拨乱反正、治伤抚痛。你是可以不理睬、不投身、不设法、不参与,彻底与裹胁你生活的时代苦难坚厚地阻隔,时间的泥潭也会让一切都陷没。但是,如果我们一个真问题都不应对,如果我们只喜好谈论假大空的问题,然后异常轻巧地对这个假问题给出个假的解,我们是不是干脆放下手头的“工作”,直接跳进泥潭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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