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散的街坊情
除了深夜,北京多数四合院的门儿会永远开着,院中的人情便一直漫延到胡同中。同院称邻居,邻院称街坊。街坊的称谓能扩散多远?在大的胡同区,街坊可以串到方圆半里地。采访胡同区时我每走到腿脚生疼。无论胡同走向如何,都会有更细的胡同从中相联,那些通道就如同毛细血管中的纤维,却也有自己的颇有特色的名字。如最窄的钱庄胡同仅有80公分宽,就是个瘦子才能顺畅通过的小过道。综横交错的胡同使北京民居有着经纬般的布局,也创造了极宽泛的社交空间。许多北京孩子都是胡同区中疯跑着大的,“发小”圈子可以扩展到附近多条胡同里。北京人的“自来熟”,与从小在胡同玩儿大不无关系。
院子是家,胡同也是家,搬条凳子就上街。在那些曲曲弯弯的胡同中,你可以看到不少沿墙闲坐的老人。他们背靠破沙发,喝着热茶听着“话匣子”(半导体收音机),一边饶有兴趣地观望着街景,那份悠闲与超脱让来去匆匆的行人心中暗生羡慕。胡同口不分春夏秋冬都聚集着下棋打牌的汉子,更是北京随处可见的一景。与其说北京人是生活在屋子中,不如说是生活在院子里,生活在胡同中。北京人可能家里窄得只放得下一张床,但他的生活范围却能漫延至周围许多条胡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