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的为人。
下面的引述出自郭先生的两位弟子隋曼玲、马秀良所写的《怀念恩师郭可信先生》,记录了一些生活场景。虽然我们多数人并未有幸经历,但看了后会让你感受到那种如师在侧的亲切。希望原文作者会原谅我对你们这篇文章的引用,也让后来人从你们的笔迹中瞻仰到大师的勤奋敬业、严厉中带有慈爱的为人。
“1985年郭先生在沈阳与北京分别建立固体原子像实验室和北京电子显微镜实验室。在北京的那段时间里,先生通常是上午来实验室处理公务,下午和晚上在家里写文章(主要是有关准晶以及相关晶体相的电子显微学研究)。与学生讨论工作一般都是安排在他家里。这种讨论工作的安排通常是非常突然的,也很随机。多数情况不是学生自己找上门来,而是先生一个电话:“让某某某带着工作到我家来…”或上午在实验室见面时就随机约定了。这事无论轮到谁的头上,既高兴同时又难免都有些紧张。因为先生有撕毁学生照片的先例,原因一般为电镜实验技术不过关或暗室技术太差(那个时候所有照片都是照在底片上,随后在暗室里进行放大,没有CCD和U盘以及photoshop 和powerpoint来做图)。不过,每次到先生家里讨论工作,先生总是让师母给端上点什么吃的或喝的,如当时在市场上还不多见的果汁饮品、小点心、洋酒、有时品尝一下由师母自己做的扣肉。连吃带喝同时又讨论了工作,确实是很美的事儿。但尽管如此,学生还是能躲就躲,尤其在某一阶段工作不是很顺利的时候。有一次,秀良和先生在走廊里对面相遇,大老远就知道肯定会问“近来有什么新结果?”或“有什么好照片?”,以及“到我家讨论”等等。那几天由于某种原因没有做实验,更谈不上什么新结果。于是,当即决定来个主动出击。到了近距离,没等先生开口,秀良便做出一种无奈的样子并主动搭腔说“郭先生,近来工作不太顺利…”。先生急忙问,为什么这么说呢?答:“近来没什么新东西!”。先生听后便哈哈大笑,立刻主动表示:“搞研究哪能天天有新东西,否则科学技术的进步可就不是现在这个速度了!”。听吧,心里暗喜,首次成功地变被动为主动!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先生也不问是否有新东西了,秀良与先生见面时也颇感从容。后来把这一招传授给其他师兄弟,但同一战术用的久了也不那么灵了。”
“只要在郭先生的名下做过学生,无论你在何方,也无论你从事什么工作,都会时时刻刻感受到他老人家的对你关爱。先生为我们取得每一点成绩而高兴、也牵挂着我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像一位慈祥的父亲。对此,每个学生都深有体会。2002年12月在北京举办了一个《先进高分辨电子显微学——理论和应用》讲习班,先生得知有他的几位弟子来做讲座,特地在“大宅门”设宴,请弟子们“边聚边吃边谈边看曲艺节目”,俨然是父亲款待回家的孩子们一样的家庭聚会。我们品尝着先生精心选择的佳肴,观赏着“变脸”等堪称国粹的表演,听着先生的介绍和点评……从先生那里我们可以了解到这个大家庭中每个成员的成长与进步,并为师兄弟们取得的科研成果而骄傲。正是在先生身边这样的聚会,使得我们这些因年级差别大而在读书期间不曾谋面的师兄弟们亲如一家。即使在先生自己生病期间,他仍然牵挂和关心着学生们,曼龄十分感念先生近一年多来所给予的父亲般的关爱。”
“在1993年国际晶体学大会在北京召开,郭先生有个大会特邀报告。报告的前几天,先生让秀良制作幻灯片(那个时候做报告通常都用透明胶片,如能用幻灯片已经高档次了)。秀良连熬了两夜,终于把幻灯片赶制出来。但由于当时北京电镜室没有无色透明的电镜底片,所用的底片底色发蓝,这的确影响投影的质量。尽管如此,还是赶制出上百张片子并从中挑选出几十张“高质量的”,兴致勃勃地送给了先生,以为完事大吉了。谁知,先生在家里通过简易灯箱查看了之后发现效果很不理想。于是打电话来,说:“片子质量很不好,我马上到实验室咱们用幻灯机逐个检查,看来多数需要重做……”。几分钟后,先生来到实验室,一脸严肃地说:“别人会说我搞了几十年电镜却黑白不分”。虽然两夜未眠,但工作却又没有得到认可。秀良一气之下竟然当面跟先生拍起了桌子。这在先生的学生当中似乎是前无古人的事情,后果难以想象。然而,令秀良及其他在场的师兄弟意想不到的是,先生竟然平和地说:“我知道你很辛苦,但不要发火,更不要摔打嘛!做得不好就应该虚心接受批评…”,于是径直走出了房间。第二天,先生还承诺奖励秀良200元钱。后来大家注意到,先生根本就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记恨学生,甚至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只有真正的大家和慈父才能作到这一点!”
现在刚入道的人该和我一样,对郭先生从陌生到了解了吧!
下面看看郭先生给青年学子的寄语吧,从中感受一下大师风范。